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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红日 (五)+(六)END

1927年,明诚14岁,明楼23岁,明台9岁,明镜30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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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五)

明楼的电话是下午打来的。

他一早出门,从兰园别墅回来已经过了中午,在咖啡厅点了份三明治加咖啡草草果腹,去图书楼的资料室,给明镜打了个电话。

面粉厂的事情有了眉目。如他所料,薛先生是可以打通的关节。前几日,南京国轋民政逳轋府在成立大会上提出四条ge-ming方略,其中一条是保护国内实业。新政府摆出姿态,要营造新形象,正好给了各地遭受清轋逳党逳轋牵连的工厂和企业恢复生产的机会。一番恳谈,他终于说动薛先生出面相帮。申请报告书递上去,不出意外,三两天内就能拿到批复函。

一通电话打了三刻多钟,好在资料室在图书楼顶楼,平时很少有人上来,这会儿走廊里更是安静得没有人声。明楼挂上电话,抬手看了看表,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家里的号码。他想着这个时候接电话的人不是阿玉就是周妈,没想到铃声响过两下,传来的竟然是明诚的声音。

“阿诚?”明楼惊讶道,“你怎么在家里?”

明诚难以置信地握紧听筒,心跳猛然加快:“大哥?”他尽量放轻呼吸,生怕一口气吐得重了,会吹散电话那头日夜思念的声音,“大哥,是你吗?”

“是我。怎么?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?”明楼似乎是微笑着对他说话,明诚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。

“你今天没去学堂吗?”

“学堂……提早放课了。”

“出什么事了?”明楼察觉出异常。

明诚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怎么说,脑子里乱糟糟地,桩桩件件的事情揉在一起,冲撞着他的情绪。

又有老师被抓走了。

徐校长去世的消息一早传遍了学校,所有人都悲愤不已,老师们商量着在学校开追悼会,谁知仪式进行到一半,冲进来一群警察,见人就打。老师护着学生,高年级的学生护着老师,混乱中,他也挨了两下棍子。

主持追悼会的两名老师被打昏了拖上押送车,好几名高年级学生受了伤,血流满面。警察抓了人,留下几个便衣在校园里四处巡视,搅得众人战战兢兢,敢怒不敢言。教务主任担心便衣再和学生起冲突,宣布停课半日。

他忐忑不安地回到家,发现家里静悄悄地没有人,等了半个多钟头,也不见阿玉和周妈妈回来。他给南京去过电话,没找到明楼,大姐办公室的电话又总是接不通。他一个人等在家里又急又怕,这时候接到明楼的电话,一直努力克制着的情绪翻腾起来,再也忍不住了。

明楼像是知晓他的心思,安慰道:“不要急,阿诚。你慢慢说,我仔细听,好不好?”

明诚顺着他的话,答了个“好”,声音已经变了调:“大哥……徐校长死了。”

他的声音颤巍巍的,伴随着电流的沙沙声,如同波浪一阵一阵地涌到明楼耳边。明楼觉得周围忽然变得安静无声,像是有人在他的耳朵里塞上了木塞,滞胀的、钝痛的安静。他慢慢抬起头,被阳光刺得眯了一下眼睛。窗外的悬铃木已经抽出碧绿新叶,在午后明亮的阳光里和风摇曳,层层绿叶下,年轻的身影在球场上奔跑、跳跃。

“在跑马场吗?”明楼问。

明诚哽咽着声音,点了点头,忘记了明楼是看不见他的。

但是明楼听见了。木塞突然被拔掉,电话里细小的哽咽,连同球场上嘈杂的欢呼声,轰鸣着朝他兜头扑来,他在窒息的边缘寻得一丝空隙,缓缓地吐出一口气。

徐岳先生是他的入党介绍人。

二五年,徐先生带他去见一个人。他们没有和平常一样约在同福里见面,而是去了四明弄堂里一处毫不起眼的弄堂房子。黑漆大门铁门环,前院天井里倚墙放着两把竹椅,窗下长凳上搁了几盆绿葱葱的盆景,跨过门槛是宽敞的客堂间,书房在左手边,布置素净。明楼被介绍给书房的主人,那人二十八九岁,眼神机警,自称姓伍。他们坐下聊了会儿天,伍先生讲话精辟,思路敏捷,和明楼颇有一见如故之感。

握手道别时,他对明楼说:“组织上要求你长期保持静默,等待合适的时机。”

从上海到北京,从广州到南京,无数名同志和他一样潜伏在暗线上。第一滴鲜血落下的时候,明楼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先是上海,再是广州,组织机关转移的转移、隐蔽的隐蔽,然而为了让警察厅释放被扣押的一百多名工人,留在上海的同志冒着被捕的危险,在跑马场举行万人声讨大会,向当局施压。

明楼是去晚宴前得到的消息,群众大会遭到军队镇压,死伤惨重,他没有想到徐先生是这场集会的发起人之一。

“阿诚,你见到徐先生了吗?同我讲讲。”

“没有……是徐太太把他背回同福里的。”明诚被勾起了伤心事,哽咽着说,“我不敢……不敢进去,地上都是血,我害怕。”

他想过要在电话里怎样对明楼诉说,甚至设想过很多个开头,但是这时候情绪涌上来,摧枯拉朽,冲垮理智,只剩下一层薄弱的情绪,他像是赤身裸体站在寒冷的荒原上,无依无靠。如果大哥在面前,他不会这样失态地哭泣的,但是现在看不见大哥的脸,耳畔近在迟尺的声音叫人格外依恋。

“大哥,我害怕。”明诚卸去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,大声哭起来。

他哭得痛楚酸涩,哭得明楼的心也皱起来。记忆中,阿诚上一次痛哭还是刚到明家的那个晚上,瘦小的孩子缩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,像是哭尽了一段人生。明楼看着他从虚弱的孩童长成精神奕奕的少年人,他总是沉静的、欢快的,有时候也会顽皮耍闹,只是再也没有露出过那样惨烈的伤痛。

那么乖巧、隐忍的孩子,现在却在电话另一头对着他泣不成声,仿佛要把积郁在心底的痛苦统统倾倒出来似的。明楼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:“别怕,大哥陪着你。伤心难过的事情不要憋在心里,哭出来就好了。”

明楼的话像是在他心上掘开一道口子,明诚哭得更大声了,眼泪成串地淌过脸颊,顺着下巴,滴落在地板上。他背对餐厅,没有看见阿玉走了进来。阿玉诧异地看着他因为哭泣而不断抖动的背影,什么也没说,悄悄地走去厨房。

“我去了同福里,可是……我觉得自己很没用……没用,什么都做不到,连走……都不敢走进去。”明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。

明楼静静地听着,等到他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,安慰道:“不要责怪自己,阿诚。这不是你的错。害怕、挫败和痛苦都是正常的,我们无法改变死亡,但是可以勇敢地面对。”

“勇敢地……面对死亡吗?”明诚抽噎着问。

“是的。当你知道为何而生,为何而死,死亡就不再可怕。”

像是有种奇异的力量抚平了他波动的情绪,明诚忘记了哭泣,渐渐平静下来。

为何而生?为何而死?他说不上来。

他是孤儿,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谁,明家从桂姨手下救他出来,他觉得大哥、大姐和明台就是世界上最可亲的人,可不可以说为明家而生呢?他喜欢读书,可不可以说为读书而生呢?又或者……他沉思着,眼前浮现出一些模糊的人影,他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,也没见过他们,只是偶尔在同大哥的谈话中窥见他们的志向和思想。

徐先生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吗?他去跑马场的时候,也是为了他们共同信仰的独立平等和文明自由吗?可是当他身受重伤,回到同福里,又是怎样的感受呢?明诚的心又酸痛起来。他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勇敢地面对死亡。徐先生不在了,即使他在课堂上描绘的理想世界终有一天会实现,他也看不到了。

“我希望徐先生能活着……”

明楼叹了口气。斗争避免不了鲜血和死亡,理想和信仰是美好的,但是实践的道路从来不是和平的,那意味着抗争,意味着许许多多的人为之付出生命,最终,或是个人实现了理想,或是理想通过个人得以实现。他踏上这条道路的时候,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,但是这样血淋淋的道理对十四岁的孩子来说,还是过于残酷了。

“阿诚,”明楼问他。“你还记得陆叔叔吗?”

明诚点了点头:“我记得。”

“记得那个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?”

“记得。你说不要丢弃希望。”

“对,不要丢弃希望。”明楼沉声道,“现在我想对你说,不要遗忘。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和做过的事情,只要有人记得他们,他们就仍然活着。”

明诚思索着他的话,半天没有吭声,直到明楼在电话里唤了他一声,才回过神来:“我不会忘的。徐先生,还有陆叔叔,我会一直记住他们。”他哭过一阵,张嘴抽气了几下,语调却很坚定。

“我们都会记得。”明楼说。电话那头不再有哭声,他顿了顿问道,“你有没有见到徐先生的家里人?他们怎么样?”

“徐太太在房间里,我只见到徐先生的儿子,徐天。”明诚突然想到了什么,着急地说,“大哥,你不能去同福里。下午我放学路过那里,弄堂外面有青帮的人。”

明楼转念间已经猜到了缘由,即使如此,明诚的警觉仍然让他感到意外:“我知道了。谢谢你,阿诚。”

明诚怔了一下,他的大哥如此郑重地向他道谢,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,仿佛他们在无人知晓的地方,并肩走在同一条道路上。可是他现在还顾不得细细体会这种隐秘的感觉,抹了一把眼泪:“大哥,还有一件事。”

“面粉厂的事吗?放心,已经解决了。”明楼接着他的话说,听到他惊讶地“啊”了一声,不由得笑了笑,“大姐也知道了,我同她打过电话。她就要回来了。”

“太好了。”明诚长长地舒出一口气。工厂得以解封,大姐也要回来了,家里一下子恢复原样,连花瓶里的鲜花看起来也更加娇嫩可人了。

“大哥,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明诚问。

他刚刚哭过,略微粘腻的嗓音听起来像在撒娇。明诚没有察觉,明楼听得很清楚,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,他会看到自己微笑的样子。

他看了看手表,现在出发去火车站应该能赶上最后一班特别快车,到上海是夜里十一点半。汪曼春晚上约了他在金陵春吃饭,得托人捎个口信给她。昨晚他借口喝醉了回宿舍过夜,没有同她去酒店,今天又临时爽约,她肯定会生气。好在曼春不是爱耍小性子的女人,买件首饰送给她吧,她会喜欢的。

“今天就回来,四点五十的火车。”明楼说,意料之中听到电话那头一声惊呼,“不哭了吧?”他笑着问。

明诚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,好像自己在故意耍性子,讷讷地辩解道:“我没有哭。”哭字说得极轻,几乎听不见。

明楼笑了:“去洗把脸,这脸肯定跟花猫似的。我得走了,不然赶不上车。”

“大哥路上小心。”明诚吸吸鼻子,听着明楼挂上电话,才搁下话筒。

他擦去挂在腮边的眼泪,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,起身去洗脸,刚走到客厅,正好撞见明镜牵着明台推门进来,两相对视,都愣住了。

玫瑰花香的手帕拂过脸颊,他被明镜一把抱在怀里,抬头和明台打了个照面,彼此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处躲藏的狼狈和惊讶。

“这是怎么了呀?谁欺负你了?姐姐带你找他去!”

明家大小姐的话音如金石掷地般铿锵有声。

 

(六)

自然没有人欺负明诚。等明诚把事情原委全讲清楚,阿玉已经手脚麻利地端出茶点,布置在茶几上。

明镜有喝下午茶的习惯,她一回来,阿玉就备好了茶点。锡制小茶壶里泡着祁门红茶,圆肚罐装的是方糖,描金碟子上摆了几片鲜柠檬。今天明诚和明台也在家,除了蛋糕和饼干,还添了各式各样的糖果。明镜给他们倒了茶,明诚嘴里含着一粒朱古力杏仁蛋白软糖,明台得了一块鲜奶油蛋糕,坐在一旁安静地吃着,不时抬眼看一下明诚。

他在学校门口看到大姐惊喜不已,到家看见阿诚哥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又被吓了一大跳。他从没见过阿诚哥哭成这样,就连他们打架打得最凶的那次,阿诚哥也没有掉过眼泪,反而是自己哭了鼻子。他捧着蛋糕,惆怅地想。

“我给徐太太打过电话了。”明镜走过来,在他们中间坐下,“明天我带两个秘书过去一趟。”

“阿诚哥说那里有青帮的人。”明台小心提醒道。

“不怕,我和徐先生是朋友。朋友去探望,他们不能拦着我。”明镜说,“阿诚能进高小读书,徐先生帮过不少忙。出了这么大的事,总要去看一看,能帮的尽量帮一帮。你们别去了,外面这么乱,放了学就坐司机的车回家,晓得吗?”

不等他们回答,她又转过身看着明诚:“阿诚啊,你总是喜欢把事情都闷在肚皮里,遇到这样的事情要告诉姐姐的呀。”

明诚已经冷静下来,刚才和大哥的一番话飘然远去,变得那么遥远,不真实,可是那份心悸和痛楚确实是存在过的。他怔怔地看着姐姐,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,明台抢在他前头诉苦:“昨天晚上你说了几句话就走了,早上又见不到人,我们想和你说话都说不上。”

明台还记得昨晚的委屈,这时候哼哼唧唧地扮可怜,要向姐姐讨回来。

“唉,怪我不好,只想着工厂的事情,没顾得上你们。”明镜叹气道,抱了抱明台,又摸了摸明诚的头发,“没事,伤心难过就哭一哭,再难的事情总会过去的。”

“总会过去的。”明台从姐姐怀里抬起头,关心地看着他。

明诚有点感动,又有些害羞,点了点头,问明镜:“大姐,昨天被抓走的工人放出来了吗?”

“我找了两名英国律师做担保人,交了保释金,今天放出来两个。”

“还有四个人呢?”

“暂时还没有打听到。”

那四名工人中有两个人被指认出是组织罢轋逳工罢轋逳市的领导,昨晚就在看守所里被qiang轋逳毙了。明镜摇了摇头,决定不告诉他们这些事情。

“还是有好消息的,”她对两个弟弟笑了笑,“多亏明楼找了薛先生作担保,面粉厂可以解封了。”

“薛先生是谁?”明台好奇道。

“我不认识他。听明楼说,这个人出身西北军,管过财政,是冯玉祥将军把他推荐到南京。”

“大好人。”明台言简意赅地评价道。

明诚仍有疑惑:“他和大哥是朋友吗?为什么愿意作担保?”

“这事说来话长。他家在山西,早年我爷爷去北边贩马,和他家有过来往,只是多年不联系,关系也淡了。这次他愿意帮忙,我也很意外,明楼肯定费了不少力气。”

想到明楼,明镜不由得感慨。她几次三番让明楼去国外念书,明楼不肯,说要留在国内,帮她支撑家业。近些年,工厂采购机器、工人罢工、粮库亏空,大大小小的问题层出不穷,这次最是凶险。

所幸,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。她的兄弟在背后帮衬了多少,明镜的心里清清楚楚。如果没有明楼在南京活动,光凭那箱黄鱼,凭她和明堂的路子,不可能这么快解决。

明镜深深地叹了口气。她不希望明楼去蹚浑水,上海有多少人被抓的抓,杀的杀,莫说是共轋逳产逳轋党逳,有的连国轋逳民逳党轋都不是。这种形势下,明楼仍然执意从政,她是真的担心。

“大姐,你怎么了?”她听见明诚的声音,明台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,像是要给她擦眼泪。

她低头看了看两个半大的弟弟,心里涌起无限柔情。再难再累,她也要把这个家撑住了,让他们安枕无忧地长大,送他们留洋深造。生逢乱世,她别无所求,只盼一家人可以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。

她搂住他们亲了一亲,明台咯咯笑着,明诚微微红了脸。

“等明楼回来,我们去吃西餐,好不好?”

“好!”明诚答得飞快。大约是之前哭得太累,他现在觉得腹中空空,吃完一碟白脱饼干,又闷头吃了块蛋糕。

明台鸡啄米似的点头,热切地看着姐姐:“我想吃牛排。”

明诚点头补充:“德大的牛排。”

他们对上次在德大西菜社吃的里脊牛排念念不忘。

“好呀,就去德大。”

明台高兴地欢呼起来,巴不得今晚就去吃牛排,兴冲冲地追问:“大哥什么时候回来?”

“大哥坐四点五十的火车回来,晚上十一点半到。”

自从明楼去了南京,明诚便把报纸上的铁路行车时刻表背得滚瓜烂熟,此时脱口而出,没想到惹来明镜惊讶:“咦?他同我讲今天晚上有事情推不掉,只能坐明天早上七点的车回来,怎么就变了?”

明诚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:“大哥在电话里是这么对我说的。”他看一眼餐柜上的插屏钟,刚好四点三刻,“现在应该已经上车了。”

明镜决定不去翻这本糊涂账:“早一天回来也好,就是这个时间也太晚了,我叫司机去接他。欸,阿玉啊。”明镜一回头,看到阿玉提着衣篮正要去花园,连忙叫住她,“先不忙收衣服,把大少爷的房间整理一下,他晚上回来。”

“大哥要回来啦!”明台欢天喜地地喊。

“欸呀,这么开心呀。”明镜笑着捏他的脸,“阿玉忙不过来了,谁去收衣服呀?”

“我来!”

“我来!”

两个小的异口同声道,笑嘻嘻地跳下沙发,到花园里去了。

 

END

 

*薛先生借用薛笃弼的生平经历。薛笃弼曾任南京国民政府内政部部长,解放后留在大陆,参加过政协。

 

相关篇目:

红日】借用了电视剧《红色》的人物,私设徐岳先生是徐天的父亲,也是明诚中学的校长。徐先生和明楼结识的经过在【多事之秋】里提过,【病人】那篇也提到徐先生是明楼的入轋逳党轋逳介绍人。他遇害的事情最早出现在【明诚】那篇里。这三篇是16、17年写的。

二四年的兵祸就是【多事之秋】的背景,1924年的江浙战争,也称甲子兵祸。二七年的事情在【宣誓】一篇里写到过。

明楼的潜伏任务在【苏州冬日】里提过,第一次醉酒在【秋夜】篇。

四明弄堂在【夏日1930】里出现过,弄堂书铺是那篇的暗线。

陆叔叔出现在【寒秋】和【凛冬】两篇里,同时出现的人物汪老师借用了汪伯乐先生的事迹,他是中轋逳共轋苏州独立支轋部的负责人,1926年末牺牲,也就是凛冬篇的背景时间。

《明家旧事》和《巴黎风雨》是互有关联的上下两部,但是每个故事也能独立成篇。当初在写的过程中,埋下伏笔,想着有朝一日写完所有故事,把伏笔全都串联起来,今天终于做到了。

红日】应该是我最后一篇楼诚文,虽然不是最满意的一篇,但是能够在这篇故事里完成最初的设想还是很开心哒。

谢谢大家!


全系列完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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