堆文处

[狡宜] 病房 (上)

试验品。

第一次尝试狡啮视角,希望顺利完结。

*** *** ***

狡啮在黑暗里回想和他对常守朱说的那番话。
第一次见到常守朱,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现在这个印象已经彻底改变。虽然脸庞稚嫩,但是她身上有些东西是他成为执行官后一直期待的。
“在你手下工作,我说不定可以作为一名刑警去工作,而不是一条猎犬。”
这是他长久以来的期望。他曾经隐隐期待宜野会这样待他,哪怕他成了潜在犯,但到底还是他想得太简单。如今,在那人身上落空的希望突然找到了出口,便不可遏止地喷涌而出,结果把常守感动得在自己面前痛痛快快地哭了鼻子。
新上司虽然处处透出不老练,倒是没有架子,真诚待人。

如果那个人也能这样坦诚地面对自己就好了,如果宜野…… 
狡啮微微叹了口气,捏紧拳头。 
  
麻醉药效差不多已经消散,他刚才下床走了一圈,除了直接被命中的后背仍然觉得酸痛,四肢活动已经无碍。现在他躺在床上,睡意全无,黑暗中思绪飘得极远。他想起自己刚成为监视官的时候也是不怎么老练,甚至在执行官面前闹过笑话。 
成为监视官并不是他深思熟虑的决定,那个时候所有他想做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到,所以对任何事情都不怎么上心,但是对宜野,他是百分百信任的,还带着一些亲昵的保护意味。既然宜野想做厚生省的监视官,那么就一起吧。他怀着这样的想法进入了厚生省,遇见佐佐山。那个人让他真正了解了刑警的工作。他尊敬佐佐山,甚至有一些折服和崇拜,虽然那家伙有时候很混账,但待人真心实意。他是把佐佐山看作真正的朋友的。 
他和谁交朋友,为谁打抱不平,全凭内心所想所愿。宜野总是担心他的色相,他却不太在意。在他看来,只要不是心怀邪念,系统就不会判定他是潜在犯。 
见到佐佐山遗骸的那一刻,他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,上层勒令停止调查,案件不明不白地封存起来,一直在他心底翻腾灼烧的怒意和悔恨终于变成复仇的邪念。 
他一拳打上探望室的玻璃,朝宜野吼出“我要杀了那个人”的瞬间,心理数值飙升过两百,他立刻被自动喷出的镇静气雾麻痹了神经,倒在冰冷的地板上。宜野的震惊和伤心隔绝在玻璃的那一边,他没有看到,也不会想到。 
等他回头想寻找宜野的身影时,才发现那个人已经不再看他一眼。然而,即使再有一次机会,他依然会选择这条路。所谓听从内心的意愿,其实就是固执任性,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人。宜野大概已经看穿了他,所以对他失望。可即便如此,他心底深处还是怀着渺茫的希望,只是到底在希望什么期待什么,自己也无法确定。 
  
病房里寂静无声,狡啮盯着天花板出神,感觉自己快要和这浓厚的黑暗连成一体,忽然他眨眨眼,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在病房门口静止了一会。刚才还是微弱渺茫的期待在这几秒的静默中突然膨胀起来,在宜野进门的一瞬间充满了整个胸腔。他闭上眼,一动不动,却调动全身的感官捕捉最细微的声音。 
宜野进来后停了一下,等眼睛适应了房间内的黑暗才轻轻走近病床。狡啮在熟睡,滴管针头已经拔出,不知道麻醉是否消退了。 
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狡啮的睡脸了,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,但宜野知道这是假象,现在的狡啮不是以前那个他可以亲近的慎也,尽管如此,他还是被假象俘获,久久地注视着狡啮的睡脸。 
“宜野。” 

狡啮梦呓般的话语打破寂静。那个人的手和记忆中一样地温暖。

宜野没有回应他,也没有甩开他,狡啮收紧手指,贪婪地把这份温度保留在手中。
“宜野。”

他像是感激宜野没有拒绝,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,然后沉默了。 

该说些什么呢,他想。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空白的日子,他甚至不知道该对那人说什么好,可是以前不是这样的啊。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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