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巴黎1939（一）
巴黎风雨时间线。相关篇目：【叛徒】 【惊雷】
惊雷那篇在这里是看不到的（耸肩。
仍旧是起名无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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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9年春
明诚有情绪。
他推门进来的一瞬间，明楼就察觉了。
他默不做声地翻过一页报纸，直到明诚把茶杯搁在桌上，走到书架前俯身找书，才清清嗓子打破沉默：“输给疯子不丢脸。”
然而他的开导让明诚的脸色更加阴沉。“你看到了？”
“疯子说的也有道理。”明楼避开他的问题，“实战中放过任何一个机会，没命的就是你。”
明楼是对的。王天风的食指抵上眉心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，可是心里仍旧有些不痛快。他琢磨了一下，踱到明楼跟前，轻声问：“他是不是怀疑我了？”
明楼抬头看了他一眼：“你是我的副官，没什么可怀疑的。”
但是轻描淡写的解释无法打消明诚的疑虑，王天风绝对不会心血来潮找他过招。
“他到底来巴黎做什么？”
“我跟你说过。”
这次明楼干脆没有抬头，明诚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话，才明白关于王天风的话题又一次点到为止。家里多了一个大活人，却像是隐形人似的。明楼很少在他面前提及王天风，他只知道那个“疯子”是军统上海站负责人，确切地说，是前负责人。北平站出了叛徒，日本人顺藤摸瓜追查到他们脚下，上海站自然也凶多吉少——这些是明诚的推测。他不知道明楼为什么不愿意和他谈论王天风，但很清楚他不想解释的事情一个字也不会多说。
他回到书架前，抽出一本书放进包里，顺手取下椅背上的围巾：“我回去了。”
明楼终于从报纸上抬起头：“今晚不留下来？”
“实验室那边还有些事情。”明诚像是还想解释什么，明楼合上报纸，拍了拍身边的空位。他犹豫了一下，仍是走了过去，意料之中落入熟悉的怀抱。
仿佛陷入了一个柔软轻暖的梦，明楼的邀请直白而缠绵，他本能地想要迎上去，却被理智绊住手脚。
“怕什么，他又不会上来。”明楼放开他，有些好笑地看他红着脸拽了拽皱巴巴的衬衫，“你没必要去宿舍住。疯子睡楼下，楼上的房间仍然是你的。”
我怕自己控制不住。明诚挫败地想，黑亮的眼睛躲在刘海后面眨了眨：“实验不大顺利，缺一组关键数据。拿不到数据就没法写论文。”
“好吧，那我就不妨碍我们的研究员探索科学了。”明楼笑着目送他起身，又叮嘱道，“别熬夜，实验不是熬一夜就能做成的。”
明诚嘴上答应，脚下不停已经走到门口，转身关门时，他瞧见明楼又拿起报纸，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，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，只在察觉他的视线后抬头对他微微一笑，无声地道了句晚安。他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烦，围巾绕在颈间胡乱系了个结，快步走下楼梯。
“你想勒死自己吗？”身后冷不丁冒出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。王天风擦着头发从浴室里晃出来，大剌剌地坐上沙发。
“那是我大哥的浴巾。”明诚定了定神说，不出意外被甩了一记冷哼。
“就你们破规矩多。”
他对王天风的脾气早已见怪不怪，只是偶尔忍不住纳闷，明楼怎么能和他在同一屋檐下相安无事地生活这么久。他的大哥的确有过人之处，他撇了撇嘴，转身去浴室找出新浴巾给明楼换上，出来时看见王天风把毛巾扔在一边，低头在药箱里翻找纱布。
没有外衣和绷带遮挡，他后腰的伤口完全暴露出来，明诚一眼认出那是枪伤。伤口差不多愈合了，模样狰狞，像是因为化脓不得不剜除过皮肉。解下的绷带上沾了血，大概他们刚才交手时伤口崩开了。
明诚暗暗吃惊，他料定军统上海站出了事，但没想到王天风受了这么重的伤，可就在片刻之前，这人出手狠厉，招招致命，丝毫看不出有伤在身。明楼说得没错，他想，输给这个人是没什么可丢脸的。
撒了止血粉的纱布敷上伤口，王天风抬起胳膊，姿势别扭地在腰间一圈圈缠上绷带。
“要帮忙吗？”明诚问。
“不必。”王天风冷冰冰地把人堵了回去，缠完一卷绷带在腰间打了个结，回头见明诚仍守在一旁，目露关切，他这才略微缓和了语气，“这不算什么，明楼受的伤比我严重多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“他没对你说？”
明诚一怔，随即想起明楼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疤。他拿不准王天风是不是在讹他，抿着嘴没说话。
“想不想知道？”王天风饶有兴致地打量他。
“不必。我可以直接问他。”
王天风了然一笑，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：“那就看他会对你说多少了。”
明诚被他眼里淡漠的讥讽刺了一下，忽然又想起那天他回到家后，意外看见明楼和王天风在阳台上抽烟，明楼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，王天风叼着烟回过头，把他从头到脚审视一番，仿佛他仍然是三年前那个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年轻人。
他一言不发，走到门口取下衣架上的风衣，王天风的声音远远追过来，仍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：“我听说万花楼的烤鸭很地道。*”
明诚置若罔闻，披上风衣，对他略一颔首，“王先生，睡前记得锁门，巴黎夜里不是很安全。”说完便转身离开。
TBC
*万花楼是1920-1930年代巴黎知名的中餐馆。
仅仅是个开头，为了证明我有努力写过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填完（看天。
大家新年快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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